第278章 短命皇帝的救赎19 羹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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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两天她原本有大把的时间来告诉皇帝这件事的，但是她每次去景和宫的时候，刘公公都说里面有大臣在议事，皇帝政务繁忙，不便相见。
要不是因为这个，她一早就把这个消息告诉皇帝了，根本不必等到今天这么仓皇的情况下说出来。
皇帝脚步停顿，平静地问道：“上次不是说小心长公主，今天怎么变成兰昭仪了？”
顾江漓一愣，看来皇帝并不是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，这不是都记得的吗？
她心中一喜，但看着周围涌上来打招呼的妃嫔越来越多，只能急忙说道：
“不管是长公主还是兰昭仪，她们送来的东西，通通别吃，知道吗？”
皇帝凝视着她，目光深邃又有些哀伤，还带着让顾江漓看不懂的情愫。
她没等到皇帝的回答，围上来行礼的妃嫔已经开始行礼问安。
皇帝依然冷漠如常，面对那些妃子的问安，他也仅仅只是点头，然后便朝着殿中走去。
席上的人越来越多，殿中也越来越热闹。
不断有人与顾江漓搭话，但顾江漓总是心不在焉地看着皇帝的方向。
不知怎地，她总觉得今天的皇帝有些不同。
尽管他还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，但今天，似乎格外沉重一些，尤其是在听到她对他的提醒以后。
其他的妃子见她不爱搭话，也就不再自讨没趣。
没过多久，太后和长公主姗姗来迟。
顾江漓也跟随一众嫔妃起身参拜。
太后径直走向皇帝右侧，入座以后才不紧不慢地叫了一句：“平身。”
长公主坐在太后的右侧，入席之后，她先是看了一眼皇帝，又是看了一眼顾江漓，嘴角始终带着若有若无的笑，似乎已经成竹在胸。
太后抬手，发话道：“今日重阳家宴，各宫妃嫔不必拘束，就此开宴吧。”
她的话音刚落，两队宫女从殿外整齐有素地端着盘子走进来，动作如一，开始布菜。
这场家宴，不仅是为了让后宫妃子一同用膳，更是她们在皇帝面前露面的好机会。
顾江漓随意吃了两口，就有人提出要为皇帝起舞一曲。
皇帝没有拒绝，于是殿中开始歌舞升平。
两支舞过后，太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，问了一句：“怎么不见兰昭仪？她病了？”
众妃嫔面面相觑，都不知道。
长公主在人群中发话：“母后，我身边的侍女说看见过兰昭仪，她好像在御膳房呢。她今年刚刚入宫，就惹出了事让皇兄和母后不悦，恐怕是想趁着今天这个机会，好好跟母后与皇兄致歉吧。”
太后一听，露出些怀疑的神色，“她还会致歉？”
兰昭仪可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，竟然会主动致歉，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。
长公主又道：“怎么不会呢？兰昭仪年纪还小，又是第一次入宫，性格直了些，不懂得为人处世罢了。经过几天反思，还是能明白自身的错处的。”
太后的表情更加意外，她低下头，向着长公主小声问道：“你不是不喜欢她吗？怎么今日还会为她说话？”
长公主一噎，眼神慌乱的四处瞟了瞟，接着略带娇嗔地解释道：
“母后，女儿不是在为她说话，只不过今日这种场合，众多妃嫔都在，兰昭仪多多少少与咱们也沾亲带故，若是她无故晚到或是缺席，会让人觉得咱们礼数不到位，会惹人非议的。”
她圆滑的解释过去，太后也相信了她的说辞，“檀儿说的有道理，你一向看重礼数，日后有时间可多到这后宫走动走动，这宫中不懂礼的人可不少，若有你在，还能多教教她们。”
长公主笑眯了眼，藏起眼中的锋芒，“母后都这么说了，女儿日后多来就是了。”
言谈间，兰昭仪已经出现在殿外。
她穿着一身淡绿色袭地长尾裙，头戴透绿色翡翠吊坠步摇，妆容简约却精致，显然经过了一番精心打扮，原本平淡的长相在这打扮之下，也展露出不一样的美。
“臣妾来迟，还请陛下、太后恕罪。”
太后望了她一眼，看到了她身后跟着的十来个御膳房的宫人。
“怎么来的这么晚？”太后问道。
兰慧儿一脸歉意，“回太后，臣妾想着前几日因为臣妾的过失惹得太后娘娘和陛下烦心，所以今日特地去御膳房亲自做了一道小菜，希望陛下和太后娘娘能看在臣妾一片心意的份上，原谅臣妾之前的犯下的错。”
她低眉顺眼的样子倒是的确与之前判若两人。
只见兰慧儿回过头，对着身后的宫人一挥手，那些人端着盘子各自走向各个妃嫔所在的位置，送上一碗羹汤。
“今日在座的姐姐妹妹都有，还希望大家能够对我多多包涵。”
兰慧儿的话她根本没怎么认真听，左右不过是些虚假的说辞。
她只能用双眼紧紧锁住兰慧儿，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。
兰慧儿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神，向她投来挑衅的目光，随后从御膳房宫人手中接过木盘，向上座的皇帝和太后走去。
皇帝和太后的羹汤，她要亲自送。
兰慧儿将两碗羹汤从木盘里拿出来，分别放到皇帝和太后的面前，随后娇羞地说道：
“臣妾不擅厨艺，这山药芙蓉汤是臣妾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了，希望陛下和太后娘娘不要嫌弃臣妾的手艺。”
她十分懂事地后退了好几步，但是眼神却始终直勾勾地看着皇帝面前的那碗汤。
顾江漓与她一样死死盯着皇帝的动作，还时不时用余光在殿中找寻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她的目光扫过大殿的门口，随后看到了站在殿外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的荷花。
她与荷花对视一眼，荷花向她轻轻点头。
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被顾江漓捕捉到了，她心中的石头也就放下了。
重新把视线落到皇帝身上的时候，她的心中便没有那么紧张了。
她已经向皇帝提醒过了，他应该不会喝的。
可她的这个念头不过刚刚闪过脑子，就看见皇帝和太后已经端起了兰慧儿送上的羹汤。
顾江漓眉头紧锁，裙子被她掐出褶皱。
皇帝端起羹汤，看向她的方向。
顾江漓盯着他的眼睛，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就像打鼓似的咚咚作响，还不由自主地对他摇头，“别……”
她小声呢喃，下一秒，太后拿起汤勺浅尝了一口，皇帝却仰头将那碗汤一饮而尽。
这两天她原本有大把的时间来告诉皇帝这件事的，但是她每次去景和宫的时候，刘公公都说里面有大臣在议事，皇帝政务繁忙，不便相见。
要不是因为这个，她一早就把这个消息告诉皇帝了，根本不必等到今天这么仓皇的情况下说出来。
皇帝脚步停顿，平静地问道：“上次不是说小心长公主，今天怎么变成兰昭仪了？”
顾江漓一愣，看来皇帝并不是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，这不是都记得的吗？
她心中一喜，但看着周围涌上来打招呼的妃嫔越来越多，只能急忙说道：
“不管是长公主还是兰昭仪，她们送来的东西，通通别吃，知道吗？”
皇帝凝视着她，目光深邃又有些哀伤，还带着让顾江漓看不懂的情愫。
她没等到皇帝的回答，围上来行礼的妃嫔已经开始行礼问安。
皇帝依然冷漠如常，面对那些妃子的问安，他也仅仅只是点头，然后便朝着殿中走去。
席上的人越来越多，殿中也越来越热闹。
不断有人与顾江漓搭话，但顾江漓总是心不在焉地看着皇帝的方向。
不知怎地，她总觉得今天的皇帝有些不同。
尽管他还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，但今天，似乎格外沉重一些，尤其是在听到她对他的提醒以后。
其他的妃子见她不爱搭话，也就不再自讨没趣。
没过多久，太后和长公主姗姗来迟。
顾江漓也跟随一众嫔妃起身参拜。
太后径直走向皇帝右侧，入座以后才不紧不慢地叫了一句：“平身。”
长公主坐在太后的右侧，入席之后，她先是看了一眼皇帝，又是看了一眼顾江漓，嘴角始终带着若有若无的笑，似乎已经成竹在胸。
太后抬手，发话道：“今日重阳家宴，各宫妃嫔不必拘束，就此开宴吧。”
她的话音刚落，两队宫女从殿外整齐有素地端着盘子走进来，动作如一，开始布菜。
这场家宴，不仅是为了让后宫妃子一同用膳，更是她们在皇帝面前露面的好机会。
顾江漓随意吃了两口，就有人提出要为皇帝起舞一曲。
皇帝没有拒绝，于是殿中开始歌舞升平。
两支舞过后，太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，问了一句：“怎么不见兰昭仪？她病了？”
众妃嫔面面相觑，都不知道。
长公主在人群中发话：“母后，我身边的侍女说看见过兰昭仪，她好像在御膳房呢。她今年刚刚入宫，就惹出了事让皇兄和母后不悦，恐怕是想趁着今天这个机会，好好跟母后与皇兄致歉吧。”
太后一听，露出些怀疑的神色，“她还会致歉？”
兰昭仪可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，竟然会主动致歉，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。
长公主又道：“怎么不会呢？兰昭仪年纪还小，又是第一次入宫，性格直了些，不懂得为人处世罢了。经过几天反思，还是能明白自身的错处的。”
太后的表情更加意外，她低下头，向着长公主小声问道：“你不是不喜欢她吗？怎么今日还会为她说话？”
长公主一噎，眼神慌乱的四处瞟了瞟，接着略带娇嗔地解释道：
“母后，女儿不是在为她说话，只不过今日这种场合，众多妃嫔都在，兰昭仪多多少少与咱们也沾亲带故，若是她无故晚到或是缺席，会让人觉得咱们礼数不到位，会惹人非议的。”
她圆滑的解释过去，太后也相信了她的说辞，“檀儿说的有道理，你一向看重礼数，日后有时间可多到这后宫走动走动，这宫中不懂礼的人可不少，若有你在，还能多教教她们。”
长公主笑眯了眼，藏起眼中的锋芒，“母后都这么说了，女儿日后多来就是了。”
言谈间，兰昭仪已经出现在殿外。
她穿着一身淡绿色袭地长尾裙，头戴透绿色翡翠吊坠步摇，妆容简约却精致，显然经过了一番精心打扮，原本平淡的长相在这打扮之下，也展露出不一样的美。
“臣妾来迟，还请陛下、太后恕罪。”
太后望了她一眼，看到了她身后跟着的十来个御膳房的宫人。
“怎么来的这么晚？”太后问道。
兰慧儿一脸歉意，“回太后，臣妾想着前几日因为臣妾的过失惹得太后娘娘和陛下烦心，所以今日特地去御膳房亲自做了一道小菜，希望陛下和太后娘娘能看在臣妾一片心意的份上，原谅臣妾之前的犯下的错。”
她低眉顺眼的样子倒是的确与之前判若两人。
只见兰慧儿回过头，对着身后的宫人一挥手，那些人端着盘子各自走向各个妃嫔所在的位置，送上一碗羹汤。
“今日在座的姐姐妹妹都有，还希望大家能够对我多多包涵。”
兰慧儿的话她根本没怎么认真听，左右不过是些虚假的说辞。
她只能用双眼紧紧锁住兰慧儿，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。
兰慧儿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神，向她投来挑衅的目光，随后从御膳房宫人手中接过木盘，向上座的皇帝和太后走去。
皇帝和太后的羹汤，她要亲自送。
兰慧儿将两碗羹汤从木盘里拿出来，分别放到皇帝和太后的面前，随后娇羞地说道：
“臣妾不擅厨艺，这山药芙蓉汤是臣妾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了，希望陛下和太后娘娘不要嫌弃臣妾的手艺。”
她十分懂事地后退了好几步，但是眼神却始终直勾勾地看着皇帝面前的那碗汤。
顾江漓与她一样死死盯着皇帝的动作，还时不时用余光在殿中找寻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她的目光扫过大殿的门口，随后看到了站在殿外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的荷花。
她与荷花对视一眼，荷花向她轻轻点头。
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被顾江漓捕捉到了，她心中的石头也就放下了。
重新把视线落到皇帝身上的时候，她的心中便没有那么紧张了。
她已经向皇帝提醒过了，他应该不会喝的。
可她的这个念头不过刚刚闪过脑子，就看见皇帝和太后已经端起了兰慧儿送上的羹汤。
顾江漓眉头紧锁，裙子被她掐出褶皱。
皇帝端起羹汤，看向她的方向。
顾江漓盯着他的眼睛，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就像打鼓似的咚咚作响，还不由自主地对他摇头，“别……”
她小声呢喃，下一秒，太后拿起汤勺浅尝了一口，皇帝却仰头将那碗汤一饮而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