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2章 短命皇帝的救赎13 长公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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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谈之间，长公主已经来到了德兰殿外。
长公主不是一个人来的，她身后还跟了一个顾江漓很熟悉的面孔，那人是太后身边的嬷嬷，嬷嬷手上还牵了一个五六岁的男童，想必就是长公主的孩子了。
这女子二十来岁，面容姣好，戴着华贵闪耀的珠翠，穿着价值昂贵的曳地裙，裙衫上布满了用金银丝线绣成的海棠，裙摆上点缀着数十颗珍珠，耀眼夺目。
手上戴着满绿的翡翠，价值连城。
就连她的儿子小小年纪戴的玉冠也是寻常人家可望不可及的东西。
若是不说这位是长公主，她准会认为她是哪个暴发户家的夫人呢。
“哟，你就是刚被封妃的顾江漓呀，长得也不怎么样嘛。”
“见过长公主。”顾江漓心中虽对这个气焰嚣张的长公主有所不满，不过她向来喜欢先礼后兵，所以还保持了应有的礼节。
不过这份礼节在长公主看来，似乎并不乐意接受。
“宸妃这个礼数算不上周全，我是皇兄嫡亲的妹妹，而你不过是皇兄众多妃嫔中的一个，你呀，该给我行大礼的。”
长公主神色高傲，嘴角带着讥笑。
她坐在一旁，等候着顾江漓给她行跪拜大礼。
顾江漓莞尔，这长公主真是着急，一进门就想着给她下马威。
跪拜礼是不可能的，这辈子都不可能的。
“长公主，不瞒你说，我这跪拜大礼行的次数并不多，对象也都很固定。
“一是太后娘娘，她是我的长辈，是陛下的生母，是云晟王朝地位最高的女子，我理应向她行跪拜之礼。
“二是陛下，他是我夫君，亦是云晟唯一的天子，我亦该向他行礼。
“三是我顾家列祖列宗，他们虽然地位不高，但他们都是死人，向来活人是不该跟死人争礼数的，所以，我也该向他们行大礼。
“长公主想受我的跪拜大礼，不知是占着上面哪一点了？
“论地位尊卑，你自然是比不过陛下太后，你现在活的好好的，自然也不可能跟我顾家的列祖列宗相比。
“不然这样吧，等长公主您未来仙逝，我一定到你坟前三跪九叩，全了这份礼数。”
长公主屁股还没坐热，“噌”的就站了起来。
“你放肆！”
她一发火，屋子里的宫女太监稀里哗啦顿时跪了一地，一个个的头也不敢抬，生怕长公主的怒火发到他们身上。
顾江漓反倒是神色泰然，丝毫不为所动。“您看看，长公主这身份高贵，用不着我向你跪拜，有的是人向你行礼呢。”
“宸妃，来之前我就听说你口舌伶俐，生了一张能气死人的嘴，我现在是见识到了。”
“有劳长公主暗地里打探我的为人，令长公主费心了。”
长公主一双圆眼恶狠狠地盯着顾江漓，随后，她嘴角竟溢出了一丝笑意。
“哼，宸妃，你是我皇兄的女人，行礼之事罢了就罢了，但是……”
她话音停顿，绕过顾江漓，走到她身后的荷花所在的地方，不怀好意地笑看着荷花，说道：
“但是你这宫里的宫人，各个都是卑贱的下人，见到我楚氏皇族血脉，理应三跪九叩，我方才进来得着急了些，好像没看到他们行这样的大礼。
“你德兰殿礼数不周，我治不了你，治治你的宫人，还是绰绰有余的。”
长公主冷哼一声，“来人呐，把这殿中的几个宫人全都给我打发到慎刑司！每个人领二十个板子！”
说到这，她继而用手指着荷花的鼻子，“这个宫女，领三十板！”
“长公主饶命！长公主饶命呐！”
“娘娘救救奴婢吧！会死人的！”
殿外冲进来几个太监，像是长公主一早就安排人在外面准备好似的，只要她一发号施令，这些人就冲进来把人拿下。
殿内哀嚎一片。
两个太监径直走向荷花的位置，却被顾江漓挡在身前。
长公主一见，登时冷笑出来，“宸妃，我知道那是你入宫以来就一直跟在你身边的宫女，但她太不懂规矩了，宫里就是这样，她不懂规矩，我就来教她懂懂规矩。
“其实说到底，还是宸妃你的不对，你要是一开始就对我恭恭敬敬的，不惹我生气，我又何至于冲你这些宫人撒气呢。”
长公主一番话，就是要让所有宫人把怨恨的矛头对准顾江漓。
他们挨打的原因，都是因为顾江漓忤逆了长公主的意思，如果顾江漓肯对长公主卑微一些，他们这些宫人就不至于挨打了。
一时间，有几个宫人看向顾江漓的眼神已经有了变化。
长公主又接着说：“这样吧，只要宸妃你肯向我行个大礼，这事就算了，我心情好了，这些宫人就不用罚了，如何？”
跪在地上的好几个宫人顿时充满期许地看向她，希望能看到她点头的时刻。
唯有荷花红着眼冲她摇头。
长公主身份高贵是不假，但宸妃也是陛下亲自封号的妃子，行个屈膝小礼已经算是很周全的礼数了，如何能像下人一样行跪拜之礼？
这要是传出去，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柄，此时低人一等，今后会一辈子抬不起头的。
荷花宁愿受板子，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主子受这种委屈。
顾江漓从荷花的眼神中已经读到了她的心意。
她对着荷花轻轻摇头，递给她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。
随后转头对长公主说道：
“长公主在意礼数，我的宫人的确礼数不周，该打。不过，既然他们礼数不周该打，另外的人礼数不周，是不是也该打？”
长公主阴冷一笑：“呵，这里还有比你德兰殿的宫人更加不懂礼的人吗？”
“有啊。”顾江漓冷光般的眼神射向嬷嬷身后那五六岁的孩童，“小殿下是长公主的孩子，是陛下的外甥，这么说，就是我的晚辈。
“见到长辈别说是大礼了，进殿以来，我甚至没听到小殿下对我称呼一声，亦没看到他对我作一个揖，看来小殿下也与我宫人一样礼数不周。
“长公主要打我宫里的人，我不反对，小殿下与他们犯了一样的过错，要打就一起打吧。”
长公主闪身挡在那孩童身前，“你简直无法无天！他再怎么也是我楚家皇室之子，轮得到给你区区一个妃子行礼？”
“长公主慎言，小殿下可不姓楚。”
顾江漓颇具挑衅的一句话让长公主顿时噤声。
看长公主发青的脸色，显然是被气得不轻，连那一直没开口的嬷嬷都上前扶着她的肩膀。
“你……很好！宸妃，我会让你为你今天说出口的每一句话，付出代价！”
“长公主与其在这放狠话，不如教教小殿下，什么才是周全的礼数吧。”
长公主嘴角抽搐，一把搂过那孩子的肩膀，气冲冲地就往外走。
“你给我等着。”临走之际，还不忘放个狠话。
嬷嬷神色慌乱不知所措地跟上，长公主带来的一行人也都面面相觑，接着灰头土脸地离开。
德兰殿中跪在地上的宫人瞬间松了一口气。
还没等他们向顾江漓致谢，顾江漓就开口让他们出去了。
殿中只剩下了她和尚且红着眼的荷花。
荷花见到危机已解，硕大的泪珠瞬间滑落。
“娘娘，其实奴婢可以挨板子的，奴婢不怕。您刚刚得罪了长公主，今后的日子恐怕更不好过了。”
她哭得难过，顾江漓的手搭在她的手背上，却无心安慰她。
刚刚和长公主对话的过程中，她发现了一个一直被她遗忘的事情。
长公主提到了“楚家皇室血脉”，难道现在的楚家血脉，只有她与皇帝两个人了吗？
“荷花，你先别哭，我问你，陛下除了这一个妹妹，没有其他的兄弟姊妹了吗？先皇当年难道就只有他们两个孩子？”
荷花呆愣愣地擦干眼泪，迷糊说道：“奴婢记得，先皇的子嗣不止陛下和长公主。”
“那其他人呢？争夺皇位的时候死了？”
荷花摇摇头，“奴婢不知道，这事也没人敢问呐。”
顾江漓眸色一沉。
她感觉到了，笼罩在皇帝身上的那团迷雾好像被驱散了一些，露出了清晰的一个角。
只要顺着这一点去找，一定能剥开整团迷雾。
言谈之间，长公主已经来到了德兰殿外。
长公主不是一个人来的，她身后还跟了一个顾江漓很熟悉的面孔，那人是太后身边的嬷嬷，嬷嬷手上还牵了一个五六岁的男童，想必就是长公主的孩子了。
这女子二十来岁，面容姣好，戴着华贵闪耀的珠翠，穿着价值昂贵的曳地裙，裙衫上布满了用金银丝线绣成的海棠，裙摆上点缀着数十颗珍珠，耀眼夺目。
手上戴着满绿的翡翠，价值连城。
就连她的儿子小小年纪戴的玉冠也是寻常人家可望不可及的东西。
若是不说这位是长公主，她准会认为她是哪个暴发户家的夫人呢。
“哟，你就是刚被封妃的顾江漓呀，长得也不怎么样嘛。”
“见过长公主。”顾江漓心中虽对这个气焰嚣张的长公主有所不满，不过她向来喜欢先礼后兵，所以还保持了应有的礼节。
不过这份礼节在长公主看来，似乎并不乐意接受。
“宸妃这个礼数算不上周全，我是皇兄嫡亲的妹妹，而你不过是皇兄众多妃嫔中的一个，你呀，该给我行大礼的。”
长公主神色高傲，嘴角带着讥笑。
她坐在一旁，等候着顾江漓给她行跪拜大礼。
顾江漓莞尔，这长公主真是着急，一进门就想着给她下马威。
跪拜礼是不可能的，这辈子都不可能的。
“长公主，不瞒你说，我这跪拜大礼行的次数并不多，对象也都很固定。
“一是太后娘娘，她是我的长辈，是陛下的生母，是云晟王朝地位最高的女子，我理应向她行跪拜之礼。
“二是陛下，他是我夫君，亦是云晟唯一的天子，我亦该向他行礼。
“三是我顾家列祖列宗，他们虽然地位不高，但他们都是死人，向来活人是不该跟死人争礼数的，所以，我也该向他们行大礼。
“长公主想受我的跪拜大礼，不知是占着上面哪一点了？
“论地位尊卑，你自然是比不过陛下太后，你现在活的好好的，自然也不可能跟我顾家的列祖列宗相比。
“不然这样吧，等长公主您未来仙逝，我一定到你坟前三跪九叩，全了这份礼数。”
长公主屁股还没坐热，“噌”的就站了起来。
“你放肆！”
她一发火，屋子里的宫女太监稀里哗啦顿时跪了一地，一个个的头也不敢抬，生怕长公主的怒火发到他们身上。
顾江漓反倒是神色泰然，丝毫不为所动。“您看看，长公主这身份高贵，用不着我向你跪拜，有的是人向你行礼呢。”
“宸妃，来之前我就听说你口舌伶俐，生了一张能气死人的嘴，我现在是见识到了。”
“有劳长公主暗地里打探我的为人，令长公主费心了。”
长公主一双圆眼恶狠狠地盯着顾江漓，随后，她嘴角竟溢出了一丝笑意。
“哼，宸妃，你是我皇兄的女人，行礼之事罢了就罢了，但是……”
她话音停顿，绕过顾江漓，走到她身后的荷花所在的地方，不怀好意地笑看着荷花，说道：
“但是你这宫里的宫人，各个都是卑贱的下人，见到我楚氏皇族血脉，理应三跪九叩，我方才进来得着急了些，好像没看到他们行这样的大礼。
“你德兰殿礼数不周，我治不了你，治治你的宫人，还是绰绰有余的。”
长公主冷哼一声，“来人呐，把这殿中的几个宫人全都给我打发到慎刑司！每个人领二十个板子！”
说到这，她继而用手指着荷花的鼻子，“这个宫女，领三十板！”
“长公主饶命！长公主饶命呐！”
“娘娘救救奴婢吧！会死人的！”
殿外冲进来几个太监，像是长公主一早就安排人在外面准备好似的，只要她一发号施令，这些人就冲进来把人拿下。
殿内哀嚎一片。
两个太监径直走向荷花的位置，却被顾江漓挡在身前。
长公主一见，登时冷笑出来，“宸妃，我知道那是你入宫以来就一直跟在你身边的宫女，但她太不懂规矩了，宫里就是这样，她不懂规矩，我就来教她懂懂规矩。
“其实说到底，还是宸妃你的不对，你要是一开始就对我恭恭敬敬的，不惹我生气，我又何至于冲你这些宫人撒气呢。”
长公主一番话，就是要让所有宫人把怨恨的矛头对准顾江漓。
他们挨打的原因，都是因为顾江漓忤逆了长公主的意思，如果顾江漓肯对长公主卑微一些，他们这些宫人就不至于挨打了。
一时间，有几个宫人看向顾江漓的眼神已经有了变化。
长公主又接着说：“这样吧，只要宸妃你肯向我行个大礼，这事就算了，我心情好了，这些宫人就不用罚了，如何？”
跪在地上的好几个宫人顿时充满期许地看向她，希望能看到她点头的时刻。
唯有荷花红着眼冲她摇头。
长公主身份高贵是不假，但宸妃也是陛下亲自封号的妃子，行个屈膝小礼已经算是很周全的礼数了，如何能像下人一样行跪拜之礼？
这要是传出去，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柄，此时低人一等，今后会一辈子抬不起头的。
荷花宁愿受板子，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主子受这种委屈。
顾江漓从荷花的眼神中已经读到了她的心意。
她对着荷花轻轻摇头，递给她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。
随后转头对长公主说道：
“长公主在意礼数，我的宫人的确礼数不周，该打。不过，既然他们礼数不周该打，另外的人礼数不周，是不是也该打？”
长公主阴冷一笑：“呵，这里还有比你德兰殿的宫人更加不懂礼的人吗？”
“有啊。”顾江漓冷光般的眼神射向嬷嬷身后那五六岁的孩童，“小殿下是长公主的孩子，是陛下的外甥，这么说，就是我的晚辈。
“见到长辈别说是大礼了，进殿以来，我甚至没听到小殿下对我称呼一声，亦没看到他对我作一个揖，看来小殿下也与我宫人一样礼数不周。
“长公主要打我宫里的人，我不反对，小殿下与他们犯了一样的过错，要打就一起打吧。”
长公主闪身挡在那孩童身前，“你简直无法无天！他再怎么也是我楚家皇室之子，轮得到给你区区一个妃子行礼？”
“长公主慎言，小殿下可不姓楚。”
顾江漓颇具挑衅的一句话让长公主顿时噤声。
看长公主发青的脸色，显然是被气得不轻，连那一直没开口的嬷嬷都上前扶着她的肩膀。
“你……很好！宸妃，我会让你为你今天说出口的每一句话，付出代价！”
“长公主与其在这放狠话，不如教教小殿下，什么才是周全的礼数吧。”
长公主嘴角抽搐，一把搂过那孩子的肩膀，气冲冲地就往外走。
“你给我等着。”临走之际，还不忘放个狠话。
嬷嬷神色慌乱不知所措地跟上，长公主带来的一行人也都面面相觑，接着灰头土脸地离开。
德兰殿中跪在地上的宫人瞬间松了一口气。
还没等他们向顾江漓致谢，顾江漓就开口让他们出去了。
殿中只剩下了她和尚且红着眼的荷花。
荷花见到危机已解，硕大的泪珠瞬间滑落。
“娘娘，其实奴婢可以挨板子的，奴婢不怕。您刚刚得罪了长公主，今后的日子恐怕更不好过了。”
她哭得难过，顾江漓的手搭在她的手背上，却无心安慰她。
刚刚和长公主对话的过程中，她发现了一个一直被她遗忘的事情。
长公主提到了“楚家皇室血脉”，难道现在的楚家血脉，只有她与皇帝两个人了吗？
“荷花，你先别哭，我问你，陛下除了这一个妹妹，没有其他的兄弟姊妹了吗？先皇当年难道就只有他们两个孩子？”
荷花呆愣愣地擦干眼泪，迷糊说道：“奴婢记得，先皇的子嗣不止陛下和长公主。”
“那其他人呢？争夺皇位的时候死了？”
荷花摇摇头，“奴婢不知道，这事也没人敢问呐。”
顾江漓眸色一沉。
她感觉到了，笼罩在皇帝身上的那团迷雾好像被驱散了一些，露出了清晰的一个角。
只要顺着这一点去找，一定能剥开整团迷雾。